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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8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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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8章

“是劉大弟!”

對於這個人,顧南朔有些疑惑。

嚴師傅道:“他是李守義的小舅子。廠子剛辦的時候,還當過采購辦的主任。這人不踏實,自家親姐夫的生意,還以次充好,中飽私囊,被李守義發現後,李守義怕他毀了廠子,直接給趕出去,再不讓接觸廠裏的事。

“他毛病挺多,眼高手低,貪杯好色,吊兒郎當的,偏偏還喜歡交朋友,手頭松,經常請客吃飯。有時候別人借他點東西,幾毛一塊不太值錢的,他也不經心,從不催人還。因此身邊聚了一堆人。”

這哪裏是喜歡交朋友,這是喜歡擺譜充大款呢。能蹭吃蹭喝,偶爾還能蹭點東西,有便宜可占,自然多得是人湊上去。

“你也是其中之一?”

這話一問出口,嚴師傅臉瞬間紅了,十分尷尬:“這……我……我就是……想從他手指縫裏稍微……稍微……”

聲音越來越細,不好意思出口。

顧南朔也不為難他,擺手道:“明白。接著說正事吧。”

“誒!前陣子,他特地請我喝酒,問起我廠裏的事。我當時喝多了,也沒想那麽多,就都告訴了他。”

顧南朔一頓,“都說了些什麽?”

“他問我現在廠子裏這些玩具都是誰想出來的點子。我說都是顧老板自己設計的。”嚴師傅瞄了顧南朔一眼,見他神色平靜,略微松了口氣,繼續道,“他誇顧老板腦子靈活。又談起前陣子幾家對手仿制咱們廠玩具的事。問我,顧老板新出的這三樣玩具,就不怕別人再學了去。轉口又說顧老板有本事,自然是不怕的。大不了再設計幾款更有意思的。我……我……”

嚴師傅囁嚅起來。

顧南朔心知肚明:“你就順勢跟他提起我前幾天確實設計了幾款,只是如今還沒有投入生產的事了?”

嚴師傅嘴巴動了動,默認了。

“劉大弟提議讓我把設計稿偷出來。許了我五百塊錢。”

“呵!我這設計稿就值五百塊?”

聽顧南朔變了語氣,嚴師傅有些不安,急忙解釋:“我雖然工資待遇不錯。但家裏負擔重,開銷大。上頭父母都在,下頭還有六個孩子。就最大的結了婚。老二正在相親需要彩禮,其他四個還在讀書,哪兒都要錢。

“我也是……我想著顧總這麽厲害,不過幾張設計稿。就算沒了這幾張,你還能再畫其他的。況且這幾張我就是拿走,你腦子裏都清楚,也不是不能重新畫。我們也還可以照樣生產。”

顧南朔擡眸,如鷹隼般盯著他。嚴師傅心頭大跳,嚇得冷汗淋漓,趕緊將懷裏的設計稿拿出來:“顧總,我沒全拿!真的,不信你可以檢查。你設計了五張,我就拿了三張。”

這點顧南朔清楚,畢竟他可是親眼看著嚴師傅拿的。

“所以,我還得感謝你?”

嚴師傅連連擺手:“不不不!顧總,我不是這個意思。我都招了。你看,這事能不能……算了?”

顧南朔轉頭看向門鎖:“嚴師傅真是技多不壓身啊。沒想到你還有這本事。”

“不是,我沒有!我跟劉大弟說,你的設計都放在辦公室裏,辦公室一般不讓進。沒人的時候更是上了鎖的,我進不去。劉大弟就說,他清楚這邊辦公室什麽樣。辦公室的門鎖大致也就那麽幾種,你就是買廠後換了,也換不出什麽花樣來。他找了個會開鎖的師傅,專門針對這些鎖教我怎麽弄。”

“想得還挺周道!”顧南朔一笑,“劉大弟背後是什麽人?”

“啊?”嚴師傅有些懵。

“聽你口中劉大弟的為人,可不像是這麽細心的。”

嚴師傅蹙眉:“不是李守義嗎?李守義新辦了個廠子,還幹的老本行,做玩具。”

“你在李守義手底下做了三年,覺得他是個什麽樣的人?”

嚴師傅怔楞,陷入沈思。

顧南朔自己回答:“我跟李守義打的交道不算多,就我對他的了解,他幹不出這種事。”

“確實不像李守義的行事風格。那是誰?”嚴師傅跟著疑惑了。

對於這點,顧南朔倒是不急。他擺了擺手中的設計稿:“知道為什麽這幾張設計稿,我暫時不打算做,卻要提前在廠裏放話出去嗎?”

“不是為了安大家的心嗎?”嚴師傅一腦門問號。

前陣子好幾家玩具廠下場仿制打價格戰,南麟的銷售停擺了二十多天,全廠人心惶惶。新玩具雖然出來了,可不代表別人不能再來一回。到時候誰知道老板還有沒有別的設計能夠救場?先把設計說出來,也好穩定軍心。

這話對,也不對。

顧南朔又問:“知道為什麽我跟梁副總這些天都住在辦公室不回家嗎?我們在辦公室過夜這事,就連保安都不知道。”

嚴師傅一震,瞬間瞪大了眼睛:“你……所以你們是故意的?”

“前些日子的事鬧得沸沸揚揚,好些玩具廠損失不小。我可不敢把人心想得太好。誰知道他們中間哪位會不會心裏存著氣,想對我出陰招呢?我總不能天天防著吧?只有千日做賊,沒有千日防賊的道理。”

嚴師傅深吸了一口氣,怪不得,上回全廠大會的時候,顧南朔句句強調設計稿的重要性,更是談及這次的設計玩具比之前的更新奇,到最後竟說留著日後放大招,暫時不生產。

這消息傳出去,誰家不想把設計稿弄到手,搶在南麟前面制作出來,占領市場。若成功了,顧南朔準備的大招,就變成了刺向自己的尖刀。如此,利益拿到了,仇也報了。一舉兩得。

可是誰能想到,顧南朔是故意的?

這哪是什麽設計稿,分明是他扔下的魚餌。可惜自己蠢,做了願者上鉤的那條魚。

“狐貍既然已經露出了尾巴,我就勢必要抓出來,看到他的全貌。”顧南朔手指敲擊在桌子上,嘴角勾起,“嚴師傅,今晚的事我可以不追究,但還得請你幫個忙才行。”

——

嚴師傅與劉大弟在約好的地點碰面。

“設計稿我拿到了。”

劉大弟大喜:“快給我!”

嚴師傅不為所動:“我要見買主!”

“我就是買主!”

嚴師傅搖頭:“我們認識也好幾年了,誰不知道誰?咱們開門見山吧,沒必要藏著掖著。你幫誰做事偷的設計稿,帶我去見人。”

劉大弟臉色一肅,“你什麽意思?”

“五張設計稿,張張都是能在市場上引起轟動的產品。我看過了,顧南朔沒誇張,這幾個設計,可比前頭那些強了不只一星半點。前面的玩具車玩具槍和陀螺手敲琴等賣得怎麽樣,你心裏清楚。這幾張設計稿到手,起碼能帶來大幾萬的利潤。你就給我五百塊,糊弄誰呢?我要見真正的買主,親自跟他談。”

嚴師傅瞄向劉大弟,“放心,要是成了,絕對少不了你的好處。”

劉大弟差點沒氣死:“你這是信不過我,覺得我在裏面賺了大頭?”

嚴師傅不答,算是默認了。

淦!

劉大弟氣得跳腳。

嚴師傅淡定依舊,“你要是做不了主,可以問問背後的買家。當然,如果他不願意的話也沒關系,想必這樣的設計,鵬城多得是人想買,也多得是人出得起價。”

“你!你別忘了,是我給你出的主意,是我找開鎖師傅教你開得鎖。要不是我,你以為你能進得去辦公室,偷得到設計稿?”

“所以我說了,事成後少不了你的好處。”

劉大弟一把抓住嚴師傅的衣領,“你耍我!”

“我不耍你。我只是想談個好價錢。你做得了主嗎?鵬城做玩具的也不只你背後一家。賣誰不是賣。如果能賣出更高的價格,咱們平分,豈不是更好?放心,我不會讓你吃虧。你也別這麽氣,設計稿不在我身上,我藏起來了。你現在打了我,不但拿不到設計稿,還要被公安審訊。多不劃算,是吧。”

這是警告他,他若是敢動手,就報警。劉大弟深吸一口氣,“我要回去問問。”

“行!不過最多三天,顧南朔病了,這兩天不會來廠裏。但只要他一來,就會發現設計稿丟失。所以,必須要快。”

“知道了!等著!”

劉大弟離開後,嚴師傅止不住地雙腿顫抖,扶著墻才沒讓自己摔倒。

顧南朔從角落裏走出來,拍了拍他的肩:“做的不錯。”

嚴師傅好容易扯出一絲笑容,“他會答應嗎?”

“會!劉大弟會把你的話告訴對方。對方就算本來不想見你,但聽到你話語中對設計稿的高度評價,也會猶豫。尤其是,你還透露有意去找別的買家。他坐不住的。”

“那我們現在就等著?”

“嗯!不過在等回信期間,我要給你做點培訓。對上劉大弟,你都已經這樣了。對上買主,你撐得住?”

嚴師傅語塞。

“放心吧,我會幫你模擬見面時的情景。”

嚴師傅:……並不是很高興。

——

不必等到第三天,第二天,劉大弟就送來消息,飛騰的老板廖峰同意見面。

“飛騰啊!”對於這個結果,顧南朔並不覺得意外,反而有些意料之中的篤定,他眼珠一轉,“廖峰這名字,總覺得有點熟悉。”

似是突然想到什麽,他起身給陳俊輝打了個電話。

陳俊輝還挺疑惑,都在鵬城,兩家廠子隔得也不算太遠,什麽事這麽急,不能等見面再說?

“輝哥,去年給你做局的人,聽你說過是姓廖,對嗎?”

陳俊輝有點懵逼,這都多久的事了,怎麽突然問這個,如實回答:“對啊!就是廖峰那個龜孫。差點沒害死我。不過我因禍得福,他日子就不好過了。我雖然沒證據把他送進牢裏去,但也不是任人欺負的。現在他的廠子都被我買下了,也算是把仇給報了。這之後我就沒再關註他。怎麽了?怎麽突然問起他?”

廖峰。果然。

顧南朔抿了抿唇,“沒什麽,只是想告訴你一句,你當初的事,或許可以討回個公道了。”

看著掛掉的電話,陳俊輝一頭霧水:討回公道?廖峰被抓了?

——

飛騰門口,嚴師傅深呼吸,深呼吸,再深呼吸,努力給自己打氣了好幾回,才終於踏進去。劉大弟引領著他來到廖峰辦公室。

廖峰神色嚴肅,大概是在革委會呆過幾年,有一股不怒自威之勢。嚴師傅差點退縮回去,可想到顧南朔的警告,以及沒辦成事的後果,思及家裏的親人,咬咬牙認了。他不能坐牢,家裏不能沒有他。

按照顧南朔的吩咐,他要盡量讓自己硬氣起來。一整天的緊急培訓還是很有效果的。嚴師傅擺起臉,倒也沒在廖峰面前露了怯。

不等對方說話,他直接拉過廖峰對面的椅子坐下。

“你膽子不小嘛!”廖峰冷哼一聲,轉而瞥向劉大弟,很是責怪他不中用。

劉大弟嚇得直哆嗦:“廖哥,是我辦事不利。可我真的已經盡力了。這老不死了咬死要親口跟你談。我也沒辦法。”

嚴師傅壓根不理會他們之間的官司,鎮定道:“就是你讓劉大弟聯系我,幫你偷顧南朔的設計稿?”

“是我。如今人已經見到了,說說吧。你想要多少錢?”

嚴師傅將一張設計稿放在桌子上推過去:“我不空口說大話,你可以先驗貨,就憑這個設計,你覺得值多少錢?”

廖峰一看,瞬間眼前一亮,怪不得有這樣的自信,敢提這樣的要求。這設計確實是前面那些玩具不能比的。

嚴師傅輕輕笑起來:“很驚訝對不對?我拿到設計稿的時候也跟你一樣驚訝。那時我就知道,它值得更高的價格。”

廖峰並不接他的話,只問:“不是說有五張嗎?其他幾張呢?”

“一手交錢,一手交貨。你放心,那四張不比這張差。”

廖峰上下打量,嚴師傅不為所動:“不用看,東西我帶來了。但你們以為我會一個人來冒險,不留一點後路嗎?你既然能做出指使人去偷盜別人設計的事,可見不是什麽正人君子。指不定會對我怎麽樣,來的又是你們的地盤。我總要多個心眼,防著點。”

沒把話說透,讓人猜不到他的後路究竟是什麽,也就會更加忌憚。果然,廖峰神色陰沈,卻不敢輕舉妄動。

嚴師傅又說:“我是真心想和你們做買賣。如果你們也有誠意,咱們當然可以銀貨兩訖,各自歡喜。如果你們沒這個誠意,那就罷了。我去找別家就是。”

找別家三個字一出,廖峰眼神仿佛能殺人。

“開價!”

“照你們的價,五百。不過是一張五百。”

一張五百。五張也就是兩千五。

廖峰臉色黑得可怕。

嚴師傅卻擺手說:“你別覺得我是在獅子大開口,這樣的設計,制作出來,能賺多少錢,你自己心裏清楚。我要的這點還不夠十分之一。把這幾張紙偷出來,我可是承擔了大風險的。一旦被發現,我得坐牢。一家子都毀了。

“要你們兩千五不算過分。這也是看在你主動找的我,讓劉大弟找人教我開鎖的份上。如果沒有這點,把這幾張設計賣給別人,我開得就不是這個價了。你應該清楚,不說兩千五,就是五千,也有人要。鵬城不行,還有海城,京城,甚至港城。”

頭可真鐵!廖峰咬牙:“行!兩千五。何軍,拿錢給他!”

一袋子錢甩在桌上,嚴師傅很識時務地把設計稿交出去,掀開袋子,一張張開始數。

廖峰氣笑了,“怎麽,還怕我少了你的?”

“算清楚點比較好,看這數量,應該不會少,但是……”嚴師傅沒繼續數,拿起最上頭的幾張,念了念上頭的編號。

何軍不耐煩了,“你念這個幹嘛!不是銀貨兩訖嗎?拿了錢還不快走!”

“沒什麽!就是想起來,有人說過,每張RMB的編號都是獨一無二的。如果出現編號一樣的情況,一定是□□。”嚴師傅擡眸,“你們給的不會是假的吧?”

要不是廖峰忌憚他的後招,拉住何軍,何軍已經一拳砸過去了。

“老不死的!你找死!”

嚴師傅將袋口拉緊,抱在懷裏,“我信你們。堂堂飛騰老板,不至於連兩千五都拿不出來,還得作假。謝了。從此以後,你走你的陽關道,我過我的獨木橋。各不相幹。我在這裏祝廖老板生意紅火,前程似錦。”

走出飛騰,嚴師傅專往人多的地方鉆,鉆來鉆去,繞了好幾個圈,才找準機會,來到一家餐館包廂。一進門,撲通癱坐在地上,大口喘息,汗水濕透了衣背。

顧南朔大笑:“至於嗎?”

嚴師傅顫抖手一遍遍拍胸脯:“嚇死我了,嚇死我了!幸虧你給我做了培訓,把對方可能說什麽,我該怎麽應對都告訴了我。你可真厲害,假設的幾種情況綜合一下,還真都用上了。”

預判是有必要的。就算不全中,也不會差太多。

“辦成了?”

嚴師傅點頭,解開外套,從裏面掏出一個隨身聽來。

顧南朔按下播放鍵,隨身聽裏傳出的正是嚴師傅從進入廖峰辦公室開始,到出來的全過程。

有了崔宏志那一回的運用後,顧南朔發現這東西意外的好使。雖然不如後世的錄音筆輕便小巧,但這個年代的人沒有這方面的認知和思維,自然不會在言語間提防。事情意外的順利,倒是省了他不少功夫。

“行了!可以去公安局了。”

嚴師傅磨搓著雙手,十分躊躇:“真的要去公安局嗎?我……這裏頭也有我的聲音。我說的話挺……嗯……公安會不會……”

“我說過,你迷途知返,自己找我說明情況,並且自願幫我與廖峰對質,拿到證據,更會作為人證指征廖峰。這點我會向公安表明,也會按約定表示對你的諒解。有這幾項在,你不會坐牢,最多是配合公安被拘留幾天,批評教育。事後答應你的錢我自然會給你。你如果不去,偷盜被我們抓到現場,坐牢就坐定了。”

顧南朔揚了揚手裏的隨身聽。他可不只對嚴師傅與廖峰的對話錄了音,那天他們與嚴師傅的對話也錄了音。嚴師傅沒有別的選擇。

“好,我去!”

公安局。

公安從任職以來,還是頭一回碰到前來報案,還自帶證據,證據還是隨身聽錄音以及一袋子錢的情況。小隊長看了顧南朔半晌,終於忍不住問出心中疑惑:“你怎麽會想到用這個錄音?”

顧南朔輕笑,“最初是買來放磁帶學英文的。後來看到他能錄音,就把我自己說英文的聲音錄進去,再放出來聽,也能更直觀的知道自己的口音語法哪裏不對。這次嚴師傅找我說明真相,我也是靈機一動,臨時想到可以利用這個拿到廖峰的證據。”

年輕公安聽了,興奮說:“這東西好啊!我們很多案件中其實都用得著。”

隊長往他投上一拍:“想什麽呢!這玩意兒一千多一臺。我們有這麽多經費?”

嘴上這麽說,私下卻上了心。就算貴,無法普及,至少某些特殊人員可以配備。比如臥底。

“錄音能清楚聽到廖峰等人交易的話,且裏面念的RMB編號與這袋錢裏的頭幾張一致,能抓人了嗎?”

“能!當然能!顧老板,你這證據可算是幫我們大忙了!”

隊長笑起來,這個廖峰以往在革委會沒少冤枉人,靠此斂財。時代變了後,他行事作風也沒見收斂。這兩年,多起案子都隱約有他的手筆。他們早就有所關註。只是苦於沒有明確的證據,沒法強行介入,只能客氣地請回來循例問個話。廖峰回答的滴水不露,他們也很無奈,正愁要如何治他呢,想瞌睡就有人送枕頭。

隊長精神都抖了起來:“兄弟們,抄家夥。申請逮捕令搜查令,我們走!”

——

飛騰。

何軍氣沖沖從外頭回來:“姐夫,跟丟了!那老頭子後面長了眼睛似的,好像早就知道我們會跟著他,一出門就往人堆裏鉆,特別精明。沒幾下就把我們甩開了。”

廖峰沒有太失望:“他做好了十足準備來見我,留了後路,猜到我們會尾隨,早就想好了對策也不意外。沒關系,跑得了和尚,跑不了廟。劉大弟不是知道他們家在哪嗎?什麽玩意兒,也敢跟我耍心思。太歲頭上動土,不要命了!顧南朔孤家寡人一個,我一時間不好下手。他上有老下有小的,我還治不了他!哼!”

“不好了,不好了!”劉大弟跌跌撞撞跑進來。

廖峰十分不悅:“幹什麽!敲門都不會嗎?我說過讓你進來了嗎?你是不是想死!”

此時,劉大弟已顧不得害怕了,“廖哥!公安……公安來了!”

話音未落,七八個公安走進來。

“廖峰,我們收到證據,可證明你指使他人偷盜南麟設計稿,現在對你進行拘捕!請你配合!”

廖峰:???!!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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